...当妈,而是痛恨隐形爸爸

心若无尘

目前,中国有相当数量的年轻母亲正过着“假性单亲妈妈”的生活,爸爸们的大量时间被工作占据,对家庭责任显得漠不关心,成为家庭里的“隐形爸爸”。这些隐形爸爸们不仅缺失了对另一半的关爱,还缺席了孩子的成长,欠下了不可挽回的时光债。本文女主人公陈晓冉,在面对丈夫沦为“隐形爸爸”后,另辟蹊径,为自己和孩子找来了一个“替补”,却不想一步步走进了自己亲手铺设的陷阱……

丈夫成了隐形爸爸

2011年从济南师范大学毕业后不久,我就跟赵宇恒奉子成婚了。我们之所以没有成为“毕分族”,很大的原因是赵宇恒在毕业后子承父业,成了江苏省南通市一恒房地产的接班人,而我也进了公司做着财务经理这样一份既有闲又有钱的工作。在以建筑行业著称的南通,一恒房地产的实力属于佼佼者。

2012年6月我生下了儿子楠迪。在儿子六个月大时,我们请了专门的保姆带孩子,然后继续回公司上班,财政大权这样敏感的职位必须掌握在手中。婚姻事业两不误,美好的生活也大概如此了吧!人前,我风光无限,常被人赞誉嫁得好。可我的苦衷却没有人知道,每天下班回到家里,除了儿子咿呀学语的童音,便没有了其他动静。有时候打电话给赵宇恒,除了显示忙音,便是他忙一会打给我的焦躁。等到赵宇恒想起给我回电话早已时过境迁,再大的悲喜都成为了过去。

这种空旷而富贵的日子,一直持续到儿子上幼儿园也没有改变。没有爸爸的陪伴,儿子每天像跟屁虫似的缠着我,极度缺乏安全感,可能这是父爱缺失儿童的通病吧!最近一次赵宇恒去幼儿园接孩子,还是楠迪四岁生日的时候。去之前他问我:“儿子在哪个幼儿园?”我哭笑不得,世上竟然有这样的爸爸,连孩子的学校都不知道。

那天接孩子回来的赵宇恒很颓败,儿子也嘟着小嘴一脸的不高兴扑到我怀里,指着赵宇恒说:“坏蛋!”一问才知道,原来儿子坚决不肯跟爸爸走,还弄得老师差点报警,最后又核实身份又查档案才同意赵宇恒把孩子抱上车。

被儿子骂坏蛋,赵宇恒也意识到跟孩子的交流太少了。再出差,他开始试着打电话给儿子。为了讨儿子欢心,他还会给儿子邮购很多玩具。有时候儿子指着玩具问我:“都是爸爸买的吗?”我点点头,等着儿子说喜欢,可从儿子嘴里冒出来的却是:“为什么看不见爸爸?”我不知道怎样回答,儿子只好自言自语:“难道爸爸像猪猪侠一样会隐身吗?”为了满足儿子的想象,我只好应付儿子说爸爸其实在跟宝贝玩捉迷藏的游戏。

因为常年的聚少离多,赵宇恒成了孩子心中的隐形人,我们的感情也在这样的疏离中淡了很多。我像个独行侠一样带着儿子生活,直到遇见孙浩。

2016年2月19日,公司要竞标一个楼盘的开发,赵宇恒却因为航班晚点没能赶回来。在他的安排下我只好带着人去了会场。因为没有经验,那次竞标会进行的异常艰难,勇城公司一直举牌紧追不放,最后我一咬牙以高于预算百分之二十的价格拿下了楼盘。

虽然有最后胜出的快感,但我其实已经开始担心会遭到赵宇恒的责问。我满怀心事准备离开,对手却站到了我面前,主动伸出手说:“佩服你们的实力,我叫孙浩,很高兴认识你。”这样的热情,让我没办法不理会,只好跟他交换了名片,客套一下说有机会合作。

竞标会后的第二天,赵宇恒才赶回公司。刚看到我,他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任务书扔到了我脸上。我觉得颜面扫地,赵宇恒却一拍桌子说:“通知所有人开会,这个工程只有外包才能挽回损失!”

这次回家,赵宇恒几乎没给我好脸色,对儿子也是强颜欢笑。好在儿子并不介意,对他来说,这个会“隐形”的爸爸偶尔出现一次已经算是惊喜了。

替身爸爸补偿父爱

因为在公司失了面子,我蔫蔫的好几天没上班,赵宇恒更没空理会我。当南通市的大小建筑公司得知赵宇恒发布的外包消息后,几乎蜂拥而至,这其中就有孙浩。跟其他公司直截了当的报价不同,孙浩采取的是迂回战术,因为他找到了我。

2016年3月6日,孙浩打电话约我面谈。虽然我知道自己在赵宇恒心中的斤两,但自从负气在家,我无聊得浑身都像发霉的菌类,正想找个机会刷刷存在感,所以就带着儿子一起去见孙浩。

在饭店刚见面,孙浩就递过来一套限量版乐高积木,说是给孩子的见面礼。儿子一把抓过来说:“加上爸爸买的我就两个了。”儿子的天真让孙浩很有兴趣,他弯下腰问:“爸爸也给你买过这个玩具吗?”“是啊,爸爸总是给我买一样的玩具。”孙浩看我一眼,我只好笑笑掩饰尴尬说:“他太忙,经常会不记得给孩子送过什么礼物。”

孙浩很有孩子缘,好像他的脑子里装了一个儿童版芯片,跟儿子聊起动画片来竟然知道小猪佩奇的弟弟叫乔治。一顿饭下来,孙浩就已经跟儿子打成了一片,饭后他还主动提出带儿子去游乐场。毕竟只是一个见过两次面的男人,我有点不放心,儿子却抢先一步拉着孙浩的手上了车。

在游乐场,孙浩带儿子坐了摩天轮和,这是儿子一直想坐我却不敢尝试的。儿子很兴奋,分手时对孙浩有点舍不得。但我却对孙浩的这些表现心知肚明,他无非是想拿到工程,所以,我直接说:“我会跟公司说一下你们的实力。”

瞅个机会,我特意跟赵宇恒提了孙浩的公司,说从竞标会上的表现看,他们的实力应该非常不错。赵宇恒看我一眼说:“如果不是他,预算会超出百分之二十吗?”

在赵宇恒那里行不通,我只好打电话给孙浩说了情况,毕竟我不想辜负他给儿子带来的快乐。没想到孙浩却说:“事情没有那么复杂,如果你方便带着儿子来博物馆,我们面谈。”

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在博物馆见面,但儿子喜欢,我便带着儿子开车去了博物馆。刚进门,孙浩就跳了出来,拉着儿子的手说:“叔叔带你去看恐龙。”儿子蹦蹦跳跳跟着孙浩走了,我跟在身后,看着儿子开心的尖叫突然有些心酸,如果现在挽着儿子手的是赵宇恒,那画面该多暖心。

等儿子疯够了,孙浩才慢悠悠跟我说:“我只需要知道其他公司的报价就可以,剩下的事情我会安排好。你不要有心理负担,工程由谁来做对你们并没有影响。”我想了想,表示会考虑,

开车回家的路上,我想了很多。觉得孙浩说的有道理,相反如果知道了其他公司的报价,我想孙浩肯定会拿出更低的价格,这对公司来说何乐而不为呢?想到这里,我直接去了公司,很容易就找到了其他建筑商的报价。

有了我的暗中透价,孙浩以最低的报价拿到了工程。虽然之前对孙浩颇有微词,但赵宇恒并没说什么,我暗暗舒了一口气。合同签订后,孙浩跟女友邀请我带孩子到普吉岛度假。但就在马上过关时,孙浩的女友却突然接到电话说母亲生病住院,看着我们消失在关口,她一再叮嘱孙浩要照顾好我们母子。

看着孙浩脸上闪过一丝狡黠,我心想他不是结婚了吗?哪来的女友?但不容多想,我们已经坐在了飞机上。看着儿子兴致勃勃靠在孙浩身上,我把他臆想成了赵宇恒。带着这种假想的满足,我飞去了普吉岛。

假想的幸福两败俱伤

在普吉岛的五天,孙浩带着儿子在大长岛环道直入式酒店泳池里嬉戏,儿子玩得很开心。心情好了,荷尔蒙也跟着不安分起来。在普吉岛的最后一晚,在喝了几杯地道的湄公威士忌之后,我跟孙浩滚了床单。我荒芜的身体,一经触碰便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。从普吉岛回来后,孙浩就投入到了工地的筹备中。而去国外购置建筑设备的赵宇恒竟然不知道我去度假了,我怕节外生枝便也没有多说。

孙浩开始变得很忙,跟我见面的次数不多,但我盛年的身体却迷恋上他偶尔给我的温存。我经常打电话给他,说想他。孙浩很高兴,跟我一起去接儿子放学,然后趁孩子睡着上演烈火烹油。我沉浸在这种欢欣中,甚至在一次酒后缠绵时,答应拆借给孙浩300万应急。

我陷在跟孙浩的迷情中不能自拔,不断给他施以援手,这让他的公司发展得很快。但孙浩给我的说法却是,跟赵宇恒比起来,他差得还远。所以,直到2016年南通下属城市东台进行老城拆迁,我也没意识到他才是真正的对手。

老城拆迁,这可是个大工程,赵宇恒拿出所有精力势在必得。经过最后的角逐,参与竞标的只剩下了一恒跟勇城两家公司。我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,尽量减少跟孙浩见面,我怕自己不小心会透露什么消息给他。孙浩感觉到了我的变化,特意打电话约我见面,几次被我拒绝后,他感觉到了我的冷淡,便慢慢淡出了我的生活。

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从前,平静,无聊。但岂不知,这却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短暂平静。

2016年10月12日,我去接儿子放学,却被告知已被孙浩带走了。我心里一惊,赶紧打电话给他,提示关机,我的心一下跌入深渊,他为什么偷偷把孩子接走而不告诉我?但我还抱着一丝侥幸,或许他只是带孩子出去玩,而正好手机没电了。

失魂落魄回到家里,很意外地看见赵宇恒在家。我赶紧说:“孩子在同学家里玩。”我不停地偷偷拨打孙浩的手机,然后紧紧握着手机生怕会漏接电话。但是,直到晚上十点我也没有接到孙浩的电话。

眼见再也瞒不下去,我只好告诉赵宇恒孩子被孙浩接走了。就在这时,我的手机收到了孙浩发来的信息:不参与竞标,接走孩子。看见这条信息,赵宇恒抢过我的手机给孙浩回信息,问他到底想干什么?得到的回复是,孩子被照顾的很好,竞标结束自然能见到孩子。

我整个人都崩溃了,没想到孙浩会以孩子要挟,如果公司放弃,那么前期的投入很可能血本无归。在赵宇恒的逼问下,我把跟孙浩之间的一切和盘托出。赵宇恒狠狠甩了我一个耳光,然后拿起电话报了警。

警察让我不停跟孙浩发信息,然后通过定位找到了他。在警察破门而入的瞬间,我看见儿子正靠在孙浩身上嬉闹。四岁的他,并不知道此刻是这个如父亲一样的男人手中的筹码。我哭得歇斯底里,为我失而复得的儿子。

孙浩以“绑架罪”被警察带走后,赵宇恒不顾儿子哭得撕心裂肺把他送到了奶奶家。他说需要一个人静静,然后想想怎么解开这团乱麻,至于欠儿子的“时光债”他会慢慢弥补。

因为这桩丑闻,一恒跟勇城同时被取消了竞标的资格。利益面前,不择手段,孙浩等待的将是法律的严惩。而我得到的却是自己再也不能掌控的人生。

编辑/贺长虹